因为回国休假，停更三四五六天='''=


16

第二天的中午，松本润来找大野智，没有开车，走路过来的，在门口把墨镜摘掉了。说不如一起吃个午饭。

大野智有点猝不及防，他知道松本润绝对不是路过此地一时兴起。但他也确实想问问二宫和小宏怎么样了，有没有和好。

又觉得自己关心的是不是有些多余。

“那，你想吃什么？”

松本润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，我也不太饿。大野智说，那走吧，我打算去吃拉面，要是你不介意的话。

午餐时间，店里的人还是很多。排队的时候松本润一直在看手机发消息，大野智知道他大概很忙。

大野智要了一碗豚骨拉面，松本润点了一盘煎饺，看起来真的不饿。大野智嗦着面条，松本润拿起醋瓶谨慎地倒了一点在碟子里。

“昨天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松本润说。

大野智嚼着嘴里的面条，咽下去，“昨天，我也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……”

“你就算跟我说几句心里话也没什么。其实严格地说我也不是学生家长，我也不要求老师都是圣人。”松本润心平气和地说，“你这个人，脾气太好、心太软。如果我换成你，小孩惹了麻烦家长还不分场合地耍脾气，估计就要跟他们翻脸了。”

大野智又拿起了辣椒酱瓶子，“你会对二宫的导演发脾气吗。”

“当然不会。”

“那你会对二宫和也发脾气吗。”

松本润的回答晚了半拍，但还是说，“也不会。”

“那我们是一样的。”大野智把碗里的辣椒酱搅匀，“工作而已。跟人多好、心多软，没有关系。”

松本润听了，放下筷子，“你和他接触是你的工作，但不是他的。”

大野智知道，他一直害怕松本润会跟他说的话，还是来了。

“而我的工作就是让他好好工作。”松本润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，“我知道你们以前就认识，他说他以前喜欢缠着你，我觉得可能现在也没变，只是他做不到了而已。他喜欢你，那么我也不想让你讨厌我。”

大野智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好低头吃面。

松本润笑，“可是我也很矛盾。你也知道，变成大人之后交朋友越来越困难了。我希望他有好朋友，可又怕任何一点因素打扰到他。”

大野智拿纸巾递给松本润一张，自己也拿了一张擦嘴，“我没想打扰他，也打扰不到他。”

“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。”

大野智把纸揉捏在手里，看着松本润说，“如果是应该二宫自己决定的事情，那就交给他自己决定吧。”

“他跟你说过什么吗？”

“他说过你是处女座。”大野智拿起账单，起来去结账了。

 

下午生田兴奋地告诉大野智，樱井翔因为有一个会要参加，不能去参加联谊了。

“天助我也！”

“恭喜恭喜。”

生田微微颔首表示接受，然后趁热打铁地说，“我觉得你也应该适时参加一下这样的活动了。”

大野智笑笑，“我还是算了。”

“你条件又不差！除了黑一点……”

大野智翻了一页书，“多谢关心。”

生田把脑袋凑过来，“不过你知道樱井翔去开什么会吗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也不感兴趣？”

“不感兴趣。”

生田靠回椅子，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我很感兴趣。”

“我去上课了。”大野智合上书站起来走开。

“诶？几点了？……太早了吧你？”

 
小宏见到大野智，有点不好意思。他说已经跟舅舅和好了。小宏看周围没人，摆摆手让大野智蹲下，然后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，“昨天，昨天回家之后，舅舅哭了。”

大野智听了顿时心里乱糟糟的，也压低声音问，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！”小宏垂着眼皮，觉得自己犯了重大错误，“回到家，舅舅让我早点洗澡睡觉，还给我热牛奶，我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。结果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，看见舅舅一个人在客厅开着电视，一边喝酒一边哭……我过去问舅舅你怎么了，还生我气吗，舅舅说是电视剧太感人了……肯定是骗人的！”

小宏看见大野智发着呆没有反应，晃着大野智的胳膊问，“老师，舅舅是不是伤心了？”说着眼泪又要流出来了，“我已经道歉了啊，怎么办……”
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大野智摸摸小宏的脑袋，“舅舅可能有别的心事。舅舅是大人了，自己会处理好的。”

小宏点点头，又很担心地说，“可舅舅不是很强的大人啊，他都不知道变成蝴蝶的毛毛虫还是不是毛毛虫。”

大野智更难过了。

“我是不是给舅舅添了很多麻烦？”

“也给舅舅带来很多快乐啊。”大野智勉强凑出笑容说，“再说人活着难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，每个人都是这样的。”

 

今天来接小宏的是一个大野智没见过的年轻人，但是小宏好像跟他并不陌生。开着松本润的车，说今晚他们可能晚点回来，要把小宏送到外婆家里过夜。

大野智有点不放心，问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？在外婆家里要听话。他还想让这个来接人的助理当场给松本润打个电话，言外之意确认一下身份保证不是坏人，被生田从后面拽住了胳膊，只好作罢了。

“小宏暑假就要被他妈妈接走了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。”看着远去尾灯，生田说。

大野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不只是关于小宏。

回到家里，打开灯，还有几个暂时没来得及打开收拾的纸箱摆在客厅里。大野智换衣服、洗澡、去阳台抽了一颗烟，烟雾很快就被晚风吹散。把便利店买的盒饭放进微波炉热，然后坐到客厅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。头发上的水没擦干净，滴落到茶几的玻璃板上，大野智走去浴室拿了条毛巾搭在脖子上。

后来靠在沙发上看电视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手机放在茶几上震动，坚硬的质地碰撞摩擦出巨大的声响。大野智醒过来连忙去接，看见来电显示是二宫和也。

电话那边有汽车来回开过的声音，好像是在马路上。配合着窗外马路的嘈杂，二宫的嗓音被开阔的背景衬托的有一点沙哑，“你睡了吗？”

“还没。”

“都这么晚了。”

大野智看了一眼电视右上角的时间，凌晨两点，“我看电视呢。”

“那你家有网吗？”

“有。”

“你不是才搬的新家吗，”二宫表示怀疑，“这么快就办好了？”

大野智只好如实交代，“好像是隔壁邻居家的无线，没有密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在外面？”

“啊，是。”二宫好像很不经意地说，“我能去你家借一下网吗。”

“……”大野智不忍心揭穿他，这个借口有些拙劣。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，很可能二宫真的只是想上网。

二宫听不到回应，只好找了个台阶下，“不行就算了，也挺晚了。”

电话那边传来风吹话筒的声音，大野智问，“你在哪呢。”

二宫轻轻笑了两声，笑得人耳朵发痒，“你怎么连窗帘也不拉上啊。”

大野智一下站起来，转身走到窗台上。外面灯火通明，好像另一个白天。二宫站在天桥上，跟他一样拿着手机，吹在一样的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