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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上班,松本润在办公桌上看到了堂本刚留下的字条,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,印章和重要的文件都在老地方。松本润猜想他这次会消失得久一点。公司里流传着关于堂本刚的各种八卦和猜想,大家很快忘记了松本润的失恋。
至于二宫和也是不是恋爱过,谁也不记得。
两天后幸子正式提起了诉讼。展望台上,松本润给二宫买了杯橙汁,“多半会继续调解,你务必要让他去。”
今天的天气也很好,能看到富士山。
“你会告诉大野智吧?”松本润也觉得自己问得很奇怪。
二宫拿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,“等通知到了再说吧。”
松本润换了个话题,“那天他送你回家了?”
“你又不送我,我退而求其次呗。”
松本润觉得好笑,“那你没请他上楼坐一坐?”
“没有。”二宫说得似乎真有此意一样,“都怪我事先没收拾屋子。”
“那还真是遗憾。”
二宫绷不住笑了,“神经病。”
“我跟你说一件事,”松本润说,“如果你不愿意,就当我没说过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幸子让我转告你,如果你愿意劝他离婚,她会好好感激你。”
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她的意思。”
意外地,“是我的意思。”
二宫冷笑,“你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。
“我只是想帮你。”
“帮我买房换车还是去巴厘岛?”
“帮忙把你从大野智这片沼泽里拉出来——趁你还没陷进去。”
二宫低下头,高楼下投射下的阴影,覆盖着脚下楼宇间的庭院。他第一次发觉,好像往前一步,就是深渊。他听见松本润依然不急不缓地说,“我只是觉得,你说的话、他也许会听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
松本润吸了吸空空的杯子,“不如你去试一试。”
午饭过后,二楼的咖啡店里,二宫看见了正在排队的大野智。他过去打招呼,大野智离开队伍,陪他一起站到了最后面。二宫从钱包里拿出积分卡,然后看到了大野智递过来的,盖了九个章,“送给你。最后一个留给你自己盖,比较有成就感。”
二宫从他手里把那张卡拿了过来,“好吧。”他的开心不知道该如何表达,却说,“其实我就是想要那杯免费的。”
大野智觉得这个太简单了,“那我可以请你啊。”
二宫忽然想起来,“该我请你,你忘了。”
为了那杯矿泉水的人情,大野智也想起来了,“你不说我就忘了。”
二宫很悔恨地挤了下鼻子,“早知道不提醒你了。”
大野智笑起来,心里暖暖的、痒痒的,是他最近一想起二宫和也,就会有的感觉。队伍走得很快,付了钱等着咖啡的时间,二宫好好端详了一下盖满印章的积分卡,收进钱包里。他用手指在吧台敲着什么节奏,忽然大野智说,“我听说了,她提起诉讼了。”
二宫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。这个消息不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,好像暴露了自己刻意的隐瞒。“她跟你说的?”
大野智摇摇头,“我上午回总部开会了。”
“不会受理的。”二宫掩饰着自己的心虚,“估计会叫你们继续调解,所以……”
他不知道该所以什么。大野智也看着他,等他继续说下去。
咖啡就递出来了。
那份幸子签好字的离婚协议,很早就快递给了大野智,一直躺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。他为了尽可能晚地签那个字,请了一个律师。可没想到,这个人把自己带进了新的穷途末路里。
他默默地跟二宫走到电梯前面,二宫掏出手机,似乎这样、沉默就可以理所当然。“有人要过生日。”二宫把手机递给他看,是上次联谊那个聊天群,有女生要开生日party,问大家去。
“你去吗?”大野智问。
“不去。”二宫摁掉手机,“你也别去了,没意思。”
“好。”大野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二宫替他做出的决定,“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?”
“我?”二宫指了指自己,“我四月一号。”
“那快了啊,”大野智没有丝毫的怀疑,“就是下周了。”
大野智又拿出那份离婚协议,其实一切原本很简单、很单纯——如果藤本他是一个清白的好人。公司搬到六本木之后,他第一次回去见到决策层,虽然他们对他说,无论怎样都会有办法的,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。
他不知道、也不敢去想,所谓的办法是什么。
等在通知的这段时间,二宫接了个新的案子,有意无意地没有再去跟大野智联系。可他们还是会经常在楼里遇到。二宫觉得这也很正常,就像他每天走路来上班的时候会看见超市进货、花店开门。
这个案子总会过去,而他还有生活要继续。
周末的时候,二宫去邮局寄信,进去的时候看见大野智正在一边写什么。走过去一看,是张空白的明信片。
“哇,你写诗啊?”
大野智吓了一跳。“姐姐家孩子的实践作业。”他有点不好意思。
二宫转身要去投信,被大野智一把拉了回来,“邮票要掉了。”
二宫要去拿胶水,可信被大野智不由分说地拿在了手里。他小心地把邮票撕下来,放到舌尖上舔了舔,然后贴了回去。
目睹了这一切的二宫口是心非地说,“你好恶心啊。”
大野智嘿嘿地笑了,又非常确信地说,“这样最结实。”
投了他的信,和他的明信片,二宫说我这就下班了。
“这么早?”大野智很羡慕。
二宫很得意,“我也不能每天解救人间疾苦,偶尔也要放松一下。”
“之后有安排吗?”
“回家啊。”
大野智更羡慕了。
可二宫完全没能放松下来。
好像从办公楼刷卡出来,他就被人跟踪了,于是他特意没有走往常的小路。到商店街,他去披萨店坐下来点东西,看到跟着他的人若无其事地从门口走过去、又从马路对面绕了回来。
橱窗上贴着店铺出兑的广告,正好挡住了彼此的视线。
二宫有些不安了。直到披萨端上来了,他叫店员帮忙打包,拎着它去了超市。他在超市逛了一会儿,买了点菜,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,那个人依然还在。
可是天已经黑了。
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,可开始办离婚之后,还没见过有人要跟他拼命。二宫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,但他的确见过他。那次在新宿的时候,他等得无聊,把每一张脸都记住了。
他给大野智发了个短信,问他自己该怎么办。很快大野智回了电话过来,问他在哪里。
“超市,橘黄色牌子的那个。”
“你在那等我,我去接你。”
二宫拎着披萨、和买的一大堆东西,坐上大野智的车,还回头看了一眼等在马路对面的那个跟踪者。觉得一切有些滑稽、有些好笑。可大野智的表情很差,二宫只好问,“加藤呢?”
“……我把他给忘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大野智摸出手机,解了锁,递给二宫,“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,就说车我开走了,让他坐地铁回家吧。”
加藤接到电话的时候,跟二宫一样感觉怪怪的。
二宫捂住手机,问大野智,“他问你去哪。”
“回家啊。”
二宫对电话那边说,“他说他回家。”
加藤好像放下心,说知道了,就把电话挂了。
二宫把手机给他塞回去,看了看前面的路,说,“我家,已经过去好远了。”
大野智也觉得奇怪了,“你还要回家住吗?”
“……不然呢?”
“你还是跟我回家吧。”
他是想跟二宫商量的,可这句话说出来,没有了任何商量的语气。
二宫觉得大野智可能是生气了。“我,没有想小题大做的意思。我也没有很害怕,我……”
没有回应,大野智看着前方,二宫闭上嘴不再说话。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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