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田的话让大野智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多了一份犹豫,但那天还是如期而至。
傍晚的时候二宫打电话来,正好大野智在上课,没有接。下课之后他拿着手机出去回电话,走出门口发现,二宫正站在马路对面等他。歪着靠在行道树上,穿着长衣长裤和拖鞋,戴着那顶旧的棒球帽。
大野智横穿过路上的车和行人,走到二宫跟前。二宫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大野智穿西装,伸手去纠缠他的领带。
“老师你很帅啊。”二宫笑着说。
“很热的。”大野智抱怨着,把领带拿回来,不小心碰到二宫的手,顺势就握住了,“怎么这么凉。”
二宫有点不自在地把手抽回来,“没有吧。”
大野智仔细看看二宫,觉得他脸色不太好。一手掀起他的帽子,一手摸了摸额头。又摸了摸自己的,微妙地感觉不出太大差异。
“可能最近折腾的,也没休息好。”二宫说,“浑身没劲,腰也不太舒服。”
“那就不往远处走了。”大野智帮他把帽子下面的刘海整理好,“你之后就没事了?”
“没了。”二宫晃了晃胳膊,“明天晚上的飞机,大概下午就往机场走了。”
“噢。”大野智抬手看了看表,“你再等我半个小时,我收拾一下就下班了。”
二宫带着点故意的客气,谦虚地说,“老师这么忙,真不好意思。”
明明是自己能留下来的时间太少,却又要把责任推给对方一样。
大野智看看他,也不说什么,转身回去了。
再出来之后,大野智说要回公寓换身衣服,却不让二宫跟上楼。“你在楼下等我吧,我很快的。”
“为什么啊。”二宫很直接地问,“又不是没去过。”
大野智的确想不出拒绝的理由,只好让他跟了上去。
因为意识到二宫等在客厅里,换衣服的时候有点着急。出来之后果然看见二宫等了很久的样子,还笑着说,“你扣子系串了。”
他说着靠过去想帮大野智重新系好,却被不自然地躲开了。大野智掩饰般地转身走去卧室说,“我给你拿件外套披上吧。”
那家餐馆的盘子还是很大。
二宫拿小碟子夹了点菜出来,递给大野智,“这样凉得快。”
“你也吃啊。”
“噢。”
大野智看二宫的筷子动了几下就放下了,好像没什么食欲,“不合你胃口吧。”大野智说,“其实你上次也没吃。”
二宫哼哼地笑起来,“嗯。看着就不太想吃。”
“那你早说啊。”大野智有些埋怨,“我们吃别的不就完了。”
二宫低头摆弄着筷子,因为自己先前在电话里已经说了要来吃这家——而且还有些无理取闹,所以就没有再说想换地方。大野智莫名觉得恼火,他们不应该是这种关系——互相躲闪着、又迁就着,甚至有一些虚情假意。
大野智站起来去柜台结账,回来拽了拽二宫的袖子,“走吧,买点别的吃。”
接过大野智递过来的可丽饼,轮到二宫埋怨了,“又不是女孩子。”
“你又不说吃什么。”大野智从店员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个。
二宫不再说话,默默吃着可丽饼,跟在默默吃着可丽饼的大野智后面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,可又捉摸不清。两个人一前一后,穿过商店街的闹市,不一会儿走到了河岸。晚霞已将燃尽,夜幕开始降临。狂草没膝,他们在一块空地坐下。
二宫把可丽饼的包装纸塞进大野智的手里,然后扑了扑手,搭在膝盖上。大野智把他塞过来的纸跟自己的揉成一团,揣进了裤兜里。夜风吹在两个人的脸上。
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、先说些什么。原本想象中的相见,不应该是这样。
“你,这之后还忙吗?”大野智很拙劣地问了句不需要回答的话。
二宫应了一声,又问,“你呢?”
“我?我没什么变化,”大野智说,“还是那样吧。”
“噢。那……”二宫低声说,“那我回去以后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嗯……要是忙就别打了。”
听不到回音的沉默,让大野智不安起来。他怕自己又说错了话、怕二宫会说,“你总这么说有什么意思。”
可是二宫却站了起来,对大野智说,“回去吧。”
“这就……回去了?”
“嗯。”二宫淡淡的,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,“有点凉了。”
大野智也站起来,拍了拍裤子上的砂子,准备迈步。却看见二宫一只手扶着另一条胳膊,站着不动。
“你背我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背我。”
大野智随即反应过来,不再有迟疑,“哦,好。”他说着蹲下来,“那你上来吧。”
二宫过去,趴到大野智的背上。好像又回到了地震的那一天,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,而那一天是那么漫长。二宫听见大野智问,“回哪里啊?”他不回答。大野智等了一会儿,然后就顺着来路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回去。
一路上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。
二宫把帽子摘下来,伸手环住大野智的脖子,把脸贴在了他的后颈上。
进屋之后大野智把二宫放下来,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、试图把气喘匀。二宫给自己倒了杯水,窝在沙发里喝。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了,说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热。愣神的功夫,大野智走过去挨着他坐下,把他喝剩的半杯水拿走喝掉了。
“你是不是变轻了?”大野智问。
“可能吧。”二宫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,“我一直都很注意体型的。”
大野智笑了,“我记得上次特别吃力,累坏了。”
“上次是爬楼梯啊,”二宫不以为然地说,“当然会更吃力。”
“你……知道的啊。”
大野智说得很轻,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,可真的戳穿了,不知道该如何收场。他看着二宫一瞬间的不知所措,心里越发难受。他们原本默契、甚至费尽心机的抗拒,还是这样前功尽弃。
“我知道。”二宫看着大野智的眼睛,总之都是无可奈何一般地说,“我知道的,我也知道你打电话来那次没有喝醉……其实我喜欢你,跟你一样。”他说着笑了,却又很难过,“很差劲是不是。我一直以为,在你面前,我能做一个好演员。”
大野智凑过去,用手擦掉二宫的眼泪,就这样吻了上去。生涩而激烈地亲吻,他已经忍耐过太多太久,不想今天再像以前一样敷衍过去。
二宫任由他推倒在沙发上,搂着他的肩膀。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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