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通话对于二宫来说,有着非同寻常的疗效。随即他们就不再互相留言,而大多数是二宫给大野智打过去,因为自己不一定几点结束工作,而对方的生活相对规律。
无论二宫多晚打过去,大野智都会接起来,并且安慰因为任性而不安的二宫说,“我这边还早啊,不要紧。”
大野智并没有太多话可说,大多数的时间只是静静地听着。偶尔二宫也没什么可说的时候,互相听对方的呼吸也是好的。
只是二宫会忍不住问,“你是不是睡着了?”
“没有啊。”大野智就马上回答他,“我等你说话呢。”
二宫很清楚地知道,他们在玩一个逐渐深陷的游戏。只是一个循环,并且已经成瘾。在通话也不能安抚彼此之后,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继续维持彼此的关系。
二宫甚至想,如果这次他对大野智说,“我们不要再打电话了。”只怕大野智会马上飞回来找自己——可他又不是那么的确信,所以不敢尝试。他怕一旦说出口,大野智就真的会留他一个人消化掉所有。然后他们就再次失去彼此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马上就要找不到出口的结局,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松本润拿来了很厚的一叠企划书,用彩色的便签标记出了分类,是事务所给二宫的新任务。
“没要你都做,你可以选一两个。”松本润大致跟他一起翻了翻,“这个是个聊天节目,我觉得深夜档还是算了,看你怎么想;午间这个电视台还没有确定,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内容,可以一起试一试;还有一个关于旅游的特辑,可能最多就五期,估计也常规不了。”
他说完,不给二宫任何畏缩的机会,“我争取了很久的。这些企划书也是我一页一页跟他们改的。”
“我好好看就是了。”二宫把那一叠抱到怀里,“你为事务所工作,我也为事务所工作。”
松本润听了,支起胳膊、把刘海撸到了脑门上面,“就那么一句话,你还记着呐。”
二宫看得很认真,“那怎么能忘。”
“真要命。”
松本润说着站起来,去帮二宫把衣服上的沙发收拾起来,听见二宫在背后翻页的声音,又转过身说,“那次我说重了,对不起。”
二宫把眼睛从纸上离开,没听懂一样地看着松本润,“你说什么呢,有什么对不起的。”
松本润在对面重新坐了下来。二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暗淡的松本润,他听见松本润说,“你也知道,事务所青黄不接好几年了。上面让我再跟你一段时间,然后就去带新人。”
二宫的摁着书页的手指松了一下,那叠企划书就哗啦地合在了一起。可是二宫说,“那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吧。”说着自己还笑了起来,“楼上楼下住着呢,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抛弃我啊。”
松本润松了一口气,“所以我说那天我说重了,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“其实,”松本润谨慎地组织者语言,“我一直都有一种错觉,觉得你就像是我的一个作品——对不起。”他指了指二宫手里的企划书,“可能这是一个机会,有多一些尝试。我离开了,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“所以你最近对我的态度,才那么反常是吗。”
“是吗。”松本润装傻,“很反常吗?”
二宫笑起来,决定不再去深究松本润的不坦白。“我前两天去冈田那了。”他说。
“哦,”松本润似乎也有所耳闻,“听说他要做剧团。”
“好像挺认真的。”二宫歪了下头,“好厉害啊,不管能不能成功,有点羡慕他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二宫又翻开手里的企划书,“我先把眼前的事做好。”
松本润坐过来跟二宫一起看,“有什么想法吗。”
“去旅游吧。”
“嗯……其实跟你的形象有点反差。”
“我这形象怎么了?”二宫不是很在意,“我还给信用卡做代言呢。”
松本润笑,指着那几个备选地,“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?”
二宫抬头认真地看着松本润,“我能说吗?”
“能啊。”
“我想去越南。”
松本润的表情瞬间冷静了下来,二宫还想说什么,松本润比了个手势、打断他,“我在跟你谈工作。”他知道二宫为什么想去——他确定自己没有过分敏感,因为二宫的反应直率的没有任何辩解。
二宫收回目光,低头说,“那我休假了自己去吧。”
松本润听了,眉头拧到了一起。
二宫慢悠悠地说,“那样不耽误工作,你就放心了吧。”
只会更担心了。
松本润妥协了,“你一直都在惦记着他。”
“没有。”二宫下意识地否认,“如果换成现在是你在越南,我也会想去的。”
无论松本润是否接受了二宫这样的解释,他都尽量协调好了一切。日程排得很紧,只有两周时间,越南是最后一站。松本润说,“最后我们可以单独回来,如果你想多在那里待一天。”
二宫杵着下巴问,“你是说我——”他指了指自己,“跟你——”又指了指松本润,“待一天吗?”
松本润把行程表敲到了二宫的脑袋上,“我才懒得步步跟着你——但我一定要亲自把你带回来。”
二宫低头翻开那份刚刚签好的巨额保险,“之前真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值钱。”
“你不看看保费多贵。”
“离开这份工作,我大概也就是个普通人。”
松本润又敲了一下二宫的脑袋,让他看着自己,“离开这份工作,你可能一文不值。但你现在做的每一个工作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、有价值的——当然也要舍弃一些东西。”
二宫牵起嘴角,“你的确有点带新人的感觉了。”
松本润摇摇头,“我真怕你留在越南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
“你上次去了之后,心就没回来。”
二宫放下手里的合同,抬头直直地望着松本润,看着他从文件袋里掏出自己的护照递过来,“签证都办好了。”
出发的前一天,二宫去了松冈的酒吧,结果正巧遇到有电视台在店里录节目。二宫居然还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,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松冈看见他来了,出来陪他,“其实以前就有电视台要来取材了,但我一直都没答应过,觉得,挺——浮夸的。”
自己这个行业被这样评价,二宫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“哦。”
“可是认识你之后觉得,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了——其实大家都是工作而已。”松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揉着鼻子的二宫,“而且你喝醉的样子又那么可爱。”
二宫一下笑喷了出来,“真的啊?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我那个小朋友呢。”
“嗯,他也挺可爱的。”松冈歪头问,“对了,他是做什么的啊?”
“他……”二宫抱起胳膊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,“他在筑地卖鱼的。”
然后听到头顶上松冈哈哈大笑的声音,自己也跟着笑了。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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