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宏的懂事和听话,在大野智眼里已经可以算的上百里挑一。
经常是小宏放学了就一个人过来,拎着路上在便利店买的晚饭。补习完了就做作业,作业做完了就自己看书画画,看累了就趴在书桌上睡觉,醒来了就玩儿手机游戏。
大野智一度担心这么小的孩子会游戏上瘾,可小宏说,“老师你别担心,我比舅舅强多了。”说得大野智哑口无言。
偶尔会抱着作业本从自习室飞出来,说老师我来考一考你行吗?那就是他不会做的题了。
晚上九点多钟最晚的课下课,教室准备关门了,松本润的车会出现在门口。有时候会是别的人来接,都是年轻的小伙子,一个比一个帅。
这样难免让人觉得心疼。但小宏似乎并不觉得,每天都高高兴兴的,大声的跟每一个老师打招呼。甚至高年级的孩子,特别是女孩子,都很喜欢他。老师们私下里忍不住议论,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出家族基因的。
大野智还发现,如果是松本润来接,小宏一定早早就把作业写完了。如果不是,就磨磨蹭蹭态度不积极。但是松本润不会问小宏课上的怎么样,学了什么,拿了多少分,说句多谢关照就带着小宏离开了。
生田说悄悄问大野智,这是传说中的经纪人吗?还是男模?
“经纪人吧。”大野智说,“他跟我说过如果对演艺圈有兴趣可以找他。”
“他跟你开玩笑的吧!”生田表示非常怀疑,“不过我有兴趣呀!”
老师必须要跟家长汇报学生的学习情况,没有说话的机会,大野智只好都写在小宏的联络手册里。第二天带回来的时候,二宫通常会写一句谢谢,然后请多多关照。偶尔还会写,作业的第几页小宏不会做,自己当然会做,但是讲不好。
“大野老师,”小宏小心翼翼地问,“我写好了……你想什么呢?”
二年级的算术题,大野智想,我在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,会在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地方觉得困扰。
“老师,‘八条毛毛虫,四条变成了蝴蝶,还剩几条毛毛虫’?”小宏把不会的题翻出来指给大野智,“我觉得变成了蝴蝶的毛毛虫跟没变成蝴蝶的毛毛虫,心是一样的,你说对吗?”小宏很认真地解释,怕大野智无法理解他,“我觉得外表变了,心是生下来就不会变的,你说呢?”
“舅舅是怎么说的呢?”大野智知道不该问。
“他说他不知道。”小宏歪着脑袋,“大人不都是懂的很多吗,舅舅一定是懂的最少的,他总是说不知道。”
大野智只好努力做一个懂的很多的大人,“变成蝴蝶就是蝴蝶了,在大家的眼里,它已经不再是毛毛虫了。”
小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又忍不住说,“那它好寂寞啊。”
二宫去夏威夷取景录节目,很匆忙的行程,回来之后跟着松本润的车去教室接小宏。把在机场免税店买的点心带给教室老师们,大野智坚持说,“心意领了,但是东西不能要。”
话一出口,别的老师也不敢去接。二宫拎着点心,被拒绝的有点尴尬,“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。但也是我特意给大家买的。”
大野智并没有退让的意思。
松本润拍拍小宏的头,说上车吧。小宏挥手跟老师们说拜拜。
二宫说,不好意思打扰了,小宏还请多多关照。他边说边鞠躬行礼,腰弯下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委屈,然后转身离开,没有再去看大野智。
车上二宫不说话,松本润只好慢悠悠地说,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世故。
二宫还是什么也不说。不想在小宏面前说他老师的不好。
“舅舅,”小宏往二宫身上蹭,“那,可以给我吃吗?”
松本润听了笑起来,二宫也笑,“给你都给你。”
“耶!”
“但是不许一天都吃完啊。”
几个事务职的女孩子明显有点失落。但目黑教室学生二百多,家长是明星的可就这么一个,还是抑制不住兴奋,在大野智看不到的角落里聚在一起、小声谈论。
最后大家都走了,生田说,“这是大野老师的规矩吗?”
大野智默不作声,低头批手里的卷子。
“我们教室以前收的。”生田笑着说,“我以前在的教室也收的。我还以为这种事情挺普通的。人之常情嘛。”
是挺普通的,大野智知道。他也从来没有给自己立过这样的规矩,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刚才是自己一时任性。
“也挺晚了。”生田并不在意大野智的沉默,“你也早点回去吧。我现在可是把保证让你赶上终电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的。”
大野智忍不住笑。他把手里的卷子理好,递给生田,说,“你知道我调动的原因吗。”
生田不笑了,“我知道。”他接过卷子,拍拍大野智的胳膊,“别说了,这里没人想因为一盒点心埋怨你。”
大野智有点感动了,“多谢。”
“不过下次二宫和也要是给咱们送电影票什么的你可得收下。”
“喂……”
但是大野智知道,二宫最近没有在拍电影。
大概是自己毕业两年后,在报纸上看到了他出道的消息,是二宫和也在他那一届的毕业大戏担当主角,被偶然来观看的导演选中,拍了第一部电视剧。
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大野智还在一家不太景气的剧团做道具,第一次试着在网上搜索二宫和也这个词条,发现关于他的世界,自己已经那么陌生。那种寂寞和落差的感觉,他一直都记得。
他的新闻开始充斥于各种媒体,他的广告开始铺天盖地到处都是。直到他戒备森严地出现在大野智的面前摘掉口罩,大野智才确信这个人曾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,现在又再度出现了。
大野智开始买娱乐周刊,他以前从来都只是在便利店随手翻翻——然后他知道,他最近在排练一部话剧。
公演的日期临近,二宫觉得自己吃饭睡觉都在背台词,脑袋里装不下别的任何事情,脾气也有点古怪。恰好家里的无线宽带已经到期,要去银行重新办理自动缴费的手续。二宫说我不去,我没有时间,拖着吧。“我最近也不上网。”
“等过期了你就真没网了,”松本润耐心地跟他解释,“再申请新的你还要多等一个月。”
“那我就不用网呗。”
“现在去银行排个队也不要多长时间,半个小时就弄完了。”
“我没有时间。”二宫把手里的剧本翻开,“我要背台词。”
“那你把印章给我,我替你去吧。”
二宫依旧缩在沙发里,“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做。”
松本润一下就站了起来,又不想冲二宫发脾气,只好双手掐在腰上转过身转了一圈。他说那好吧,你什么时候想办什么时候再说吧。“不要哭着喊着到我家蹭网就行。”
二宫问,“首场的票你还有多余的吗?”
“没了。”
“千秋呢?”
“你要给谁啊?”松本润觉得奇怪,“该给的我都给了,我还给你看过名单呢。”
二宫低头看手里的剧本,只是不做声。松本润没辙了,“你要几张,我去问问。”
“两张。”二宫依旧不去抬头看他,“晚上接小宏的时候你直接给大野智就行了。”
松本润想笑又觉得真生气,“小宏不考一百分真是对不起你。”
“我要第一排的。”
一个抱枕飞过去,伴随着松本润的咆哮,“我让他上台跟你共演行不行啊?!”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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