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,THE END
两天后,搜查一课对媒体公布了化验报告,从案发现场的毛发上检验出了北区监狱提供的洗发水的特有成分,与案发之前榎本径入住的旅店所提供的洗发水成分不符。警方怀疑是犯罪嫌疑人蓄意误导警方取证的手段,至此排除SARI一案榎本径的重大嫌疑。
六本木十字路,榎本径仰着头耐心地看完了大屏幕滚动播放新闻,然后把那个戴了半个月的棒球帽摘下来,挂在了人行道的护栏上。
同日,青山在关西国际机场安检时被发现可疑物品,经检验为早先SARI研究所失窃的国民DNA数据。但关于SARI一案,青山坚称自己毫不知情。此案很可能进入漫长的采证过程,警方表示将全力以赴。
“就这么完了吗?”神乐气愤地把报纸扔到浅间的桌上,“白金数据呢?SARI被害的研究员和警卫呢?一点证据都没有吗?——本间呢?”
“本间有神经疾病,他的证人证言很难成立。”
“那你们就让一切这样过去了,是吗?”
“神乐,这样的结果,你应该能预见到的。”浅间站起来,去窗台到倒了一杯水递给神乐,“青山的做法太极端,他已经很难再东山再起了。过去的账,要有耐心、要慢慢算。”
浅间说的没有错,这样的结果,可能已经是最好的了。神乐没有再言语,接过水,低声说了句谢谢,坐下来陷到沙发的角落里。浅间知道,他还在想着跟志贺达成的协议:一年的时间,神乐负责重建SARI的人才体系、将白金数据的维护技术进行系统化的整合和共有。一年之后,神乐离开SARI,从此不再与警视厅发生任何关系。
神乐双手捧着杯子,“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。”
“黑白之间,不要太强迫自己。”浅间也在他身边坐下,“我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正确。如果是,那我应该早就辞职、离开这个系统了。”
“可你没有。”神乐环顾浅间的新办公室,“而且还升职了。”
“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,才能越接近实现理想的权力。”浅间回过头对神乐眨了眨眼睛,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,“说起来,你还没去见他吗?”
“嗯。”神乐把水原封不动地递还给浅间,“我还没准备好。”
“有什么要准备的。”浅间忍不住想笑,“难道你还要去做个发型吗。”
“谢谢你的建议,”神乐心不在焉地说,“我会考虑的。”
转眼四月,东京的樱花满开了。
榎本径回到自己那家店铺的时候,在门口遇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鸿野。
“别害怕,我不是来抓你的——没带手铐,也没带枪。”鸿野把手里的烟摁灭在喝空的咖啡杯里,“我能进去坐坐吗?”
“你要看锁吗?”榎本面无表情地问。
鸿野笑了,“那就看看吧。”
今天的鸿野显得有些疲惫,似乎只是来找一个故人喝茶叙旧,没有带来剑拔弩张的架势。
“你应该也知道了,上面决定暂时不追究你了——还有堂上警官。”鸿野喝了一口茶,“哇、这个好香——他们还记得给你错发了一道通缉令。”
“我欠堂上警官人情,我会记得还的。”
榎本想,或许哪一天,鸿野还是会带人来逮捕自己,至少完成那三年的刑期——如果再加上越狱,很可能是更长的时间。但是不是今天、不是现在。
鸿野走后,榎本收拾了一下店里,准备重新开始工作。会田给他的那个手机,被他放在了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。
会田说神乐比他想象中的更文质彬彬、也更年轻。“而且挺有天分的,你真应该考虑带他入行。”
榎本后来去过那家旅店,但是没有找到那本书,又被追缴了门锁的赔款。前台一再坚持、客人遗失的物品他们会保管一段时间,不会擅自处理。
只好再去问会田,结果对方开玩笑说,“看来神乐想独吞你们的藏宝图了。我还想说如果你们真找到宝藏了,千万记得分一点给我。”
榎本开始做一个模型,很大,有点复杂,是北区监狱的全景。其实完全是不务正业,可榎本一心一意想把它好好完成。他对自己说,做好这个模型,就去找神乐,这个被迷你了的北区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话题。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,聊天、下棋,或者什么都不做,只是在一起。
他做得很用心,但同时熬夜早起,希望能尽快做好。
他不能再等了。
中旬的时候芹泽去了意大利休假,青砥打电话来找榎本径,帮她解决一个很棘手的案子。
“你应该去找警察。”榎本用肩膀夹着电话,手上没有停,“我这两天很忙。”
“求求你!最后一次!”青砥在那边急的直跺脚,“我再走十分钟就到你门口了。”
“那就再走回去、两天之后再来吧。”说完榎本挂断了电话。
他预计还有两天,眼前的模型就可以宣告完工了。“有些事情是会来不及的。”他记得神乐对他说过,“所以你如果有想说的话、有要做的事,就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耽搁。”
这一次,榎本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耽搁他了。
门被推开,风铃响了起来。榎本头也不抬,“不是说了两天之后再来吗。”
神乐有点发懵,不知道榎本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,“哦,那……那我两天后再来……”
榎本手里的胶水一下子洒了半瓶,前功尽弃。他抬起头,看着还没从台阶上走下来的神乐,“不、不是说你。”他看见神乐把头发剪短了,显得很精神。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,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。
“啊不、你好像挺忙的。”神乐说着转身要走,“我还是过两天再来吧。”
“你真的会再来吗。”榎本干脆放下那瓶胶水,抽了几张纸巾擦手,却把纸巾也粘到了手上,“两天、两个月,还是两年。”
神乐回过头跟他理论,“你这是在抱怨我来得太晚吗。”
“算是吧。”
“你有抱怨我的资格吗。”
“我本来打算做完这个就带着它去找你的。”
“……那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看了,等我修好的吧……”
榎本径说着走到门口,对神乐伸出手,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神乐对自己伸出手,而自己错过了没有去握。神乐看着他粘着胶水和纸屑的手,忍不住笑起来,但还是让榎本牵着自己走下了台阶。
“你这里真难找。”神乐说。他打开那个文件袋,“这是你落下的东西,其实在我手里放很久了,觉得应该还给你。”
看着那本绿油油的书,榎本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啊,我给你放桌子上。”神乐以为榎本觉得手脏,所以没有来接,“不过堂上警官对此很生气。”
“他会原谅我们的。”榎本说。
“诶?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神乐耳朵红了,“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,你不要把我当成共犯。”
“神乐,”榎本想去扶他的胳膊,可看见自己的手、还是算了,“我有一句话想说,你这次不要打断我好吗。”
神乐开始紧张了,“……看情况吧。”
榎本点点头,“你愿意和我去拍大头贴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做了一点功课,一个人去拍了好几次。”神乐惊讶的表情里,榎本开始解释起来,他说得很快,好像生怕神乐会听得厌倦,“我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拍,肯定很紧张很生疏,拍得一定不开心,所以我很认真地练习了。我觉得现在我带你去拍应该没问题了,只要你愿意配合我、会拍得很成功的。其实拍大头贴也是有讲究的……”
神乐听着榎本的话,一开始笑了,然后又哭了。榎本只好又去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,“那就今天吧,就现在。你有空吗?”
神乐笑着说好啊,“不过你还是去先洗个手吧。”
榎本却站着不动,“我喜欢你,你知道吗。”
如果他们能重逢得这样美好,那么曾经故意拖欠的那个告别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。神乐想他现在应该给榎本一个亲吻,然后他们的故事就以此作为一个崭新的开始——但是这样太俗了。神乐忍住鼻涕、背过手,强装镇定地回答,“早就知道了。”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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