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说,所以每个月都吃一样的……(才没有这么夸张!
13
“啊,我也有一个姐姐呢。”大野智进门的时候听见二宫说,他好奇起来想听下面的话,比如他的姐姐年龄多大、是不是和他很像、他们姐弟相处的时候会做些什么,但很快话题就被他的进门打断了。
二宫就只是跟着大野智叫她姐姐,是普通的对待邻人家的礼貌。大野智一直都知道二宫能轻易地博得陌生人的好感,但他不知道姐姐对于他从没提起过的、“偶尔来寄宿的朋友”作何感想。他本来担心二宫会找不到多余的水杯和茶叶——之类的。房子装修的时候是姐姐帮忙准备的,他后来也并没拿出来用过。
家里没来过什么客人,只是她将要被公司外派出国,临走的时候想单独跟他见一面。
“你没有好好待人家呢。”大野智进厨房前听见姐姐笑着跟他说,“冰箱里过期的东西我们都清理出来了。”
大野智拎着菜进了厨房,看见冰箱被关掉了电源敞开晾着。二宫拿着水杯进来倒水的时候看见他买了花花绿绿的一堆蔬菜,问“你姐姐喜欢吃苦瓜?”感觉平常人不太会喜欢的味道。
大野智很坦白但也很答非所问地说,“我不怎么会做菜呢。”
二宫端着水杯看着他,也就只是说,“我平时也不怎么做呢。”大野智觉得他一定是会做的,说不定还很拿手,就只是今天的这个场合,他真的不想动手而已。二宫出去之后大野智偶尔从菜锅和吸油烟机声响的间隙中,听见他们聊的话题。
“……后来有人来跟我们说他要去参加什么任务……就是那种普通的卡带,每年寄过来一盒,‘我很好’之类的……”
大野智忐忑地想着二宫发现的那些磁带和音频,预感将来的某个时刻会被他好好嘲笑——不过也没有什么。
“小时候很像光一君呢……警校的时候他有一些很好的朋友,但后来都散了……”
他根本不认识光一君是谁呢;不只是朋友,还有前辈,但也一个人走了很久。
“……我们一问起他,他就说算命的说他32岁会结婚的、所以现在不用急呢……失礼啊,二宫君有女朋友吗?……”
大野智刚想听听他的回答,手里的菜下到锅里,“刺啦”一声就都听不清了。
“我说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。”回头看见二宫手插在口袋里倚在厨房门口,大野智想他是不是招架不住了。但二宫似乎也并没有真来帮忙的打算,就在旁边站着看着。
二宫忽然开口问,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借着油烟,声音刚好能让他听清,语气里带着点调侃。但他真的想知道。
大野智很老实地回答,“三十。”然后反过来问他,“你有女朋友吗?”
二宫笑得扶住灶台,大野智连忙把边上的碟碗拿开,怕他打翻了。听见二宫也很认真地说,“没有呢。”
大野智“哦”了一声,接着刚想接着问点什么,就听见身后姐姐问他们,“需要帮忙吗?”
被客气地赶出厨房之后,二宫问大野智有没有衬衣,带领子的。大野智领他去卧室,从壁橱最深处的地方找到了一套制服,把里面的白衬衣拿出来给他。是他回到警视厅参加授奖的那一套衣服,一直干净笔挺地挂着。二宫知道大野智有别的衬衣的,他今天翻他衣柜的时候看到了。可能是这一件不怎么会穿到,白送给他也没关系。二宫这样想。
手握住衣服刚要掀起来的时候二宫停下来,问大野智“你要看着我换吗?”没等愣住的大野智反应过来,二宫已经把T衫脱掉了,嘴里嘟囔着,“嘛,终于,被你看见乳首了呢。”
大野智忍不住笑起来,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笑得一定傻掉渣了,但还是忍不住看他。
二宫并没有嫌弃他带着樟脑球味儿的衣服,一边低头系扣子一边说,“你看没完了啊。”
大野智走近一点,从他手里把衣服前襟拿过来,“扣都系串了。”帮他重新整理。他穿白衬衣真的很好看,大野智想大概自己穿的时候一定也挺帅的,他想着就笑起来,有点把二宫笑毛了,绷着嘴唇说他“变态”。
“很帅啊。”大野智帮他把领子立好——并不是完全能遮住,但总算好一些。他忍不住去摸他脖子上的印记,觉得这动作真的有些变态和危险。回家进门看见彼此的那一刻,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些尴尬和不知所措,但走到身边的时候就只想握住手、拥在怀里。
他又想起那本杂志,不知道这样的状况,上面有没有分析到呢。
姐姐敲着半掩的门,说可以开饭了。
“苦瓜是他做的,苦味儿完全没有了呢。”大野智听见姐姐跟二宫说,觉得二宫一定会想“苦味都去掉了怎么还算是苦瓜”或者“既然是苦瓜这么做又是何必”,以他抱怨他开空调的思路。
二宫很有兴致很期待地尝了一口,大野智有点紧张地看着他,觉得他应该不会在别人面前拆他台。
“是吧?”
“嗯,”二宫点头说,“真的很好吃呢。”
“那二宫君给他打个分吧。”大野智觉得姐姐至少不算讨厌他。
“诶?”二宫似乎有点意外,“可以吗?”
“嗯,一百分满分的话。”
得到肯定之后二宫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,很慎重地开口说,“两分。”
姐姐很有些不明所以,笑着问“诶?这样?”大野智瞪着他,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。
饭桌上说了些闲话,但二宫始终有些不自在。他并不知道这些年大野智是如何过来的,也不知道他如何恢复原来的生活网络,却在看见他姐姐之后真切地知道,他的生活是立体的。那些寄到栏目组的不知所谓的信件也好,在酒吧里第一次遇见时一个人的背影也好,二宫所见到的大野智,一直都在孤立起来的片段里,还没来得及被时间和生活连缀到一起。
二宫想姐姐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大野智说。她即将离开这里的生活,然后家里从此缺少一个这样细腻敏感的人,能温吞掉时间在亲缘中蔓生的隔阂。但自己的在场让一些对话无法进行,他想或多或少是这样的。
就有些抱歉,和那些因为听到她讲起他所不知道的大野智的事情、而让他产生不适与无能为力,一样真实。
“我不知道你还会开车。”
大野智开车把姐姐送到楼下,听见副驾驶上二宫说。他打着方向盘,倒出去接着送二宫回家,“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。”他说这句话并没什么别的意思,只是想给他一点点好奇和期待。
却听见二宫说,“是呢,听你姐姐说那么多,才觉得。”完全适得其反了。二宫说的也并没错,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意思,就只是事实。大野智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,就一路沉闷着。路上的车不多,大野智开得不是很快,二宫就只是看着外面的风景。
他去过二宫的家,上次他说要教他弹钢琴的时候。
“我还没学会呢,”大野智没话找话,“钢琴。很难吧?我觉得挺难的。”
“你这个年龄,是挺困难了呢。”
大野智笑笑,不跟他计较。又说,“那我学会一首曲子就好,什么时候有空再教我吧。但课时费别太贵哦。”
“好啊,”二宫也笑,“没关系的——我喜欢手漂亮的女孩子。”
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让二宫撞到挡风玻璃上。
大野智就看着前方不说话,他的确有点沉不住气了。他知道今天晚上二宫是多么不自在,但自己也是一样。这并不是谁的问题,如果是,也是属于彼此的、两个人的。二宫掏出手机开始看短信,逐一恢复,旁若无人。大野智想他回来一定很忙,但不想问他。
沉默中直到一个巡逻的交警过来,敲着玻璃说这里不能停车。大野智没理他,然后巡警下了摩托,很不客气地一边斥责一边开了单子贴在车窗上。看见司机依旧没有反应,很火大地要他出示证件。
二宫不知道的事情的确有很多,比如大野智虽然开车上路,但还没有驾照。
后来两个人就被纠缠不休的巡警叫了车,再后来车就被拖走了。
二宫从来不知道交通系统可以如此高效,站在路边等着大野智去旁边的24小时店买了热牛奶回来,问他车怎么办。
“再说吧。”大野智把牛奶递给二宫,很认真地把热杯上的盖子揭下来、扔到垃圾桶里。他觉得有一点讽刺,回来之后再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找过中居,第一次却是因为要去交通科消案子。
“我还真不认识那边的人呢,”大野智说,“不过应该能搞定。”
——“……警校的时候他有一些很好的朋友,但后来都散了……”
二宫想起了那些卡带和他电脑里的音频,按照时间的顺序整齐地整理在一起。他听到他在他的节目后录上自己的一句话,比如“今天买到了便利店九点后的半价便当”,又或者“有点喝多了呢,所以明天大概会起不来吧——不过也没关系啦”。录音直到不久前结束,发生在他恢复身份之后。他在录音室外重新见到他,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陪伴他度过了那么久。
他现在还听吗?一定还在听吧。
二宫把喝光的杯子扔到垃圾桶里,还有大野智的。然后说我们走吧,也不是很远了,你可以送我到楼下之后打车回去。
“好贵啊。”大野智很坦率地说,“上次打车回来,到家的时候吓我一跳。”
“那没办法了。”二宫走开说,“我明天有工作诶;你也得上班吧。”
“喂。”大野智跟上去,“你等一下,我说——”
二宫接着往前走,也不回头,“什么?”
“那些录音——我不是——那个——”
二宫站住了回头看他,大野智没注意险些撞到他身上。他知道有些不愉快也好,有些不满意也好,只是因为——他想大野智一定是喜欢他的,就和自己的心情一样。
大野智组织不好语言,他觉得二宫一定会抻着嘴角嘲笑他的,一定会的——刚才自己还装得那么酷,然后就沦落到大街上追着人家不知道怎么解释了。他还没说清楚他想说的,果然看见二宫抻着嘴角笑起来,手插在口袋里,“我跟你说——不过你不愿意的话,也可以不用当真哦——”
很严肃呢,大野智觉得有点紧张了。却没想到二宫会说,“——我们、交往吧。”
Ohno Satoshi
长短句分类下为同人虚构内容,与真实的人物、团体及原著无关
本博客禁止外链及转载
Powered by "Samurai Factory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