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
等红灯的时候丸山从车门里侧掏出来一本杂志,捧着看得津津有味。大野智有点好奇,提醒他变灯了,然后把他手里的杂志拿了过来。
“……你谈恋爱了?”大野智瞟到那一页上的标题,递还给他。丸山最近很迷一个女生,但人家没看上他。是潜入搜查时候认识的案件相关者,科里经常有人拿这个打趣,但是丸山从不介意。大野智觉得他没有当真。
“没有啊。”丸山握着方向盘没顾得上看他,“你看的是不是我看的那页啊——诶?是啊——不是恋爱,就只是做爱。”丸山笑起来,“据说从天亮后的反应是能看出来以后发展的——”
大野智“哦”了一声,“那如果不是在晚上的话……”
“所以呢,要提前学习一下……”丸山又嘿嘿笑了起来,大野智懒得再搭理他。
“我说,”丸山回过头劝他,“你生活是不是太单调了?我是猜啊——卧底时候的生活应该很刺激吧,所以现是不是挺无聊的。”
大野智想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,卧底时候的生活沉淀下来是任何时期都没有过的单调——但现在明显不是了,比如他可以在出外勤的路上听同事百无聊赖地谈论一夜情——甚至还要分析“以后发展”。
“是挺无聊的。”大野智说,“不像你,还有女孩子追。”
丸山一只手把杂志又递了回来,“研究研究、你也实战一下嘛!”
“不过你准备得有点儿太长远了。”大野智心不在焉地拿过来,翻到后面看广告。
“你最近嘴巴怎么这么坏了。”
如果有必要的话大野智很乐意看的,他的确在意所谓“以后发展”——但也的确没什么参考价值,因为第二天早上大野智就被叫去上班了,本应该他轮休的——出门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,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——并且在出外勤的时候被甩过来一本恋爱杂志。
临走的时候把冰箱里的牛奶面包拿出来,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。写了纸条压在水杯下面,说柜子里的衣服都可以穿——虽然大野智写完有一点心虚,因为他真的没几件衣服。中居送的那件T衫甚至还在穿——大野智一直想等到恢复身份的时候问一问中居,那件衣服上印的单词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回来之后就没再想起来过。
留意了一下二宫背来的那个包,发现掉在了门口的鞋柜旁边。拿起鞋柜上的枪,昨晚就这么把它落在了这里,大野智手心一阵冷汗。
他拎起那个包,给二宫放在了床头柜上,想了想又拿到外面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——他不想让二宫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行李,给他一种“送客”的错觉。
垂下手摸着二宫的脸,看见他微微颤动了一下。二宫睡觉的时候很安静,会自己裹好被子——这么说是因为大野智一夜没睡好。有听说过蜷着腿睡觉的人容易做被人追赶奔逃的梦,大野智不知道二宫昨晚梦见了什么,又或者旅途劳顿睡得太沉,什么也没梦到——那样最好。
又在地上二宫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手机,确定有电、开着、自己的手机号在电话簿里——但存了一个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名字,“Satopi”。
“诶?”丸山把车倒进停车位里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呃,怎么样?”大野智也觉得自己有点大言不惭。
“挺好啊——”丸山顾着倒车没看见大野智的表情,“女朋友叫的话、很可爱啊。”
中午回到科里的时候,大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。大野智走楼梯到跃层上自己的办公室,关上门掏出手机陷在沙发里。他犹豫着想给二宫发短信,却不知道话题该从哪开始。大野智编辑着短信,写了删删了写,好不容易决心发送的时候却来了短信,手一抖关了页面。
“面包过期了。”二宫说。
大野智忍不住笑,“牛奶呢?”他试图让对话尽量延长一点。他开始后悔怎么没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。
“还没喝。”二宫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,然后放进微波炉里。
“冰箱上有外卖电话。”
二宫转身看了一眼贴的花花绿绿的冰箱,“看见了。”但都没有兴趣,他想如果让桂花楼送外卖到这里,相叶大概会哭吧。
“你现在才起来?”
“是呢。”二宫拿出牛奶,“开空调的人很讨厌啊。”
“真讨厌啊。”大野智记起来他在广播里提到过,“要替你惩罚他吗?”
“好的,罚你带他去地狱吧。”
大野智盯着屏幕上二宫的短信发呆,一下子从沙发里坐了起来。他想起来裁成小块的画纸还放在书桌上,打开的抽屉里有那个一直保存着的徽章。
他们进行过的对话并不多,也从来没有聊到说二宫主持的节目,大野智不知道他是无心之语,还是已经发现了。
“有点远呢,”大野智小心地试探,“路不好走。”
“叫TAXI哦,今天就想去呢。”
后来大野智就没了回复。二宫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,衣服扔进了洗衣机,床单被罩太大了,留着大野智回来自己洗。今天没有哪里非去不可、没有什么人非见不行,二宫觉得在这里等到他的回复也没什么不好。
或者他一直无话可说,那也可以等他回来。二宫想跟他说那些卡带很有意思,但不全呢,刚开始的两三期漏掉了。他看见最后一盒上面的标签,说接下来的会录在电脑里。
他擅自打开那个文件夹,随意点开某一个音频,听着自己的声音。一种说不上来的包围感,夹杂着一些暴露的危险。他给他的数年陪伴瞬间倒转过来,被他重新发掘审阅。
甚至有那么一点期待天长地久。
大野智的公寓处处散发着新建的气息,并不只是装修和家具的味道——也是有些房龄的公寓楼,但只因为这样一个人独居,就显得格外冷清。二宫甚至在拉窗帘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硕大的蜘蛛,然后就这么仰着头跟它对视了很久。
“你跟他很熟吧,”二宫自己嘟囔,“下来聊聊吗?”
然后蜘蛛就飞快地跑掉了。
后来就拿着游戏机在客厅窝了下来,没注意天色的变化。二宫在家的时候很少开灯,觉得没什么会用到的地方。跟不开空调一样,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,他有着自然的以至显得别扭的方式。屏幕的光亮逐渐刺眼的时候二宫想大野智会不会买菜回来,当然,如果大野智想跟他一起吃晚饭的话。但他没问他。
门铃响,二宫去开门,站起来的时候略微晃了一下。他没看猫眼直接把门打开,然后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有点懵住了。
二宫伸手打开墙壁上玄关壁灯的开关,然后看清楚了门外站着的女人,惊讶但不至于失礼,衣着的品味很好。她肯定也看见了二宫穿着大野智的T衫和睡裤,闻到他喷了大野智的香水、味道有些甜腻暧昧的,脖颈间还留着明晃晃的紫红色斑块——只是有一点疑虑和猜测尚未成型,但她当然不会觉得那是红斑狼疮。
她跟他长得并不算很像,有一点点,恰好能让二宫在产生误会之前认出来。
屋里电话响起来,大野智问二宫你还在?
“在。”二宫拿起电话,连忙过去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,递给了大野智的姐姐。
“我姐姐今晚要过来吃饭。”大野智终于想起来出门前觉得少了的东西,却犹豫着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。二宫准确无误地感觉到了他的迟疑。
事实是如果可以,他也很想就地蒸发,“她已经在门口了。”二宫把她让进来,自己去阳台看衣服有没有干,“我这就走。”
大野智连忙叫住他别挂掉电话,“你……问问她想吃什么。”
二宫刚要把电话递过去,就听话筒里大野智很急地说,“还有你呢?”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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