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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宫鞋也没换,走进对面料理店的时候看见店员跟他熟络地打招呼,看见大野智跟丸山便问二宫今天坐哪,二宫说跟平时一样。也没有跟店员解释他们是什么人。
一楼角落的位置显得有点挤,坐下之后二宫翻着菜单,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——或者喝点儿什么。丸山只当他是在客气,连忙摆手说不用了。二宫认真地问“真的不用了?”然后真的就不再理他们,自顾自了。
等餐的时候丸山从口袋里掏出照片递到桌子上,没等推过去就被大野智摁住拿了回来。二宫笑了笑,“我现在很饿,胃口很好,没关系。”大野智犹豫了一下,“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吧,”二宫说,“你们也很忙。”
看见二宫的表情后大野智还是后悔了。
“不认识。”二宫把照片还给他们,好像是自言自语,“怎么能打成这样?”
大野智斟酌着说,“有没有一点印象?你觉得我们做完复原的图片——脸部的,你能认出来吗?”问完觉得很没有水平。
二宫笑了,“那你们做完复原可以再来找我。”
丸山在桌子下面踢了大野智一脚,谁要这么急的!
菜很快就上来了。打开汤包的时候二宫问他们要不要尝一尝,“我不喜欢吃肉,但这家馅料不会很腻,汤也不油。”
大野和丸山很客气地拒绝了,但二宫也没再动那份汤包。大野智猜想他是被刚才的照片倒胃口了。二宫盛着粥喝了两口,听大野智问话,房子是在他的名下,清洁公司是他找的,钥匙在他手里,至于其他的,就无可奉告了。
“关于那里以前是经营什么的,你清楚吗?”丸山问。
二宫停下羹匙顺手挑了一下额前的刘海,“清楚。大野桑也很清楚吧?”
“能说一下为什么要买下那家店面吗?”大野智没有搭话,“或者说买下之后的打算。”
二宫低下头继续喝粥,大野智注意到他一直在喝那碗粥,点的小菜也没吃一口,“目前还没什么打算。”
丸山又踢了大野智一脚,他有点不耐烦了,眼前的二宫和也油盐不进,当然也更有可能的是,这位现任房东对以前的恩怨本来就一无所知。
“那打扰了,”大野智准备告辞,“可能之后还会来打扰。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他并没有揣名片的习惯,科里印的名片都收在办公室的抽屉里。丸山正要掏自己的,大野智拿起笔在二宫的袖口写了一串电话号码。
二宫也没有躲,看着他写完,伸到眼前确定都能够认清,忽然说,“你字也很好看——第一次给我电话呢。”
“你可以找松本润要的。”
二宫收回手继续喝粥,不再说话。
回去的路上丸山一直想问大野智,之前是不是和二宫认识。他并不是没带眼睛,不过作为熟人的反应,两个人未免有点奇怪。
大野智说认识,不过是很久以前了,发生了一些误会,后来很久都没再联系。跟丸山解释完之后大野智觉得自己解释得很好,并没有什么复杂或者虚伪,都是实情。
“也是啊。”丸山很理解地说,“你以前的环境,肯定有很多迫不得已的地方。”
大野智却对这种开脱怯懦了。
真的吗?那现在呢?
“‘不久前有转校生来到班里,总是觉得眼熟,但想不起来。’”二宫的嗓音沙哑得更严重了,“‘忍不住问妈妈,知道OO君吗?啊,妈妈说,原先跟你同一家幼儿园啊。真是奇妙的重遇呢!二宫桑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呢?’”二宫放下信纸,“啊、重遇呢,真的很奇妙诶——”
大野智觉得自己一口气吊在了心上。
“不过没有呢。”
站起身推开椅子,大野智调大了音量,去给自己倒了杯水,重新坐下。
二宫貌似很遗憾的口气,“这样‘奇妙的’‘重遇’,没有过呢。平常的话,要怎么样才会有呢?”STBY不在,二宫习惯性地自问自答,“如果有的话,会发生很特别的事情吧。但是我没有经历过呢。”
大野智捏着杯子,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二宫说回去要接着去录节目。大野智知道他一定不是故意的,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透露过他是他的听众。那么他自欺欺人地在节目里抹杀掉他们的重遇,又有什么意义呢。
或许也只是,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已。大野智想着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水,节目尾声,他关掉频道。他很久没有录他的节目了,从恢复身份开始。刚开始是忙,后来落下一期两期,就没有心情再坚持下去。
很容易地就脱节了。
大野智放下水杯,打开软件,想尝试着录一下,他今天特别有欲望想说话,因为有些话二宫没有说、有些事实被他糊弄过去了。
“他说谎了。”大野智听到自己的声音缺少些底气,“……也可能是不记得了。”还有些急躁,“不过这样也好。”有些言不由衷。
大野智关掉软件,在弹出对话框问他要不要保存的时候选了“NO”。他们在主持与听众的位置上,一直都是,并没有对话发生,因为他没有话语权。
手机响起来,大野智打开看邮件。是陌生的号码,他没存过。很简单的一句话,没有表情,没有绘文字,看不出任何期待的语气。
“要不要我教你弹钢琴?”
“哦,也就是说没什么进展。”二宫言简意赅地总结。
大野智说“是”。简短到不想让二宫听出自己的不满。关于那间店面,二宫后来也没有说更多。同时案件在别的方面也没有进展,几周过后,就拖了下来。
二宫随意摁下几个键,踩了踏板,声音晕染开来,“不好意思呢,没帮上什么忙。”
大野智扶了下琴凳坐直,“我不知道原来今天还要谈案子。”
二宫一下子乐了,松开琴键和踏板侧过脸看他,“诶?不是吗?我以为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案子,你也不会来。”
“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?”大野智有点紧张,“我什么都没带——也不知道需要带什么……”
“你带手来了就行了。”二宫说。大野智记得他很喜欢他的手,“很漂亮呢。”也记得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的触感。二宫端详着大野智放在腿上的双手——或者说大野智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才好的双手,“我很少看见男人留指甲呢。”
大野智并不是因为特殊的爱好、会把某个指头的指甲特意留起来,他就只是忘了剪了。并不算很长,和他的手指一样干净漂亮。
“沙发那边的小柜抽屉里有指甲刀。”二宫说,“你先把指甲剪了吧,剪秃,能把指肚完全露出来的程度。”
大野智很顺从地起身去找指甲刀,然后坐在茶几上铺了张报纸剪指甲。二宫过来把一个抱枕搂在怀里,侧坐在沙发上看着大野智,听见指甲刀一次次发出很清脆的声音,显得客厅更空旷。二宫的公寓很大,东西也不算少,某一个声音停下的当口,大野智也抬起头,撞上二宫的目光。
“你侧面看手臂的线条很好看诶。”二宫搂着抱枕,拖着下巴,“你开衫里面穿的什么?”
“背心。”
大概两三秒钟的空白,“那就拜托了。”
没等大野智反应过来这是不是个冷笑话,二宫已经搂着抱枕蹲到了他沙发前面,动手把他的开衫退掉了。大野智几乎凝滞地看着他动手,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。二宫把抱枕揉到膝盖下面,险些没坐稳,大野智伸手扶住他。
二宫就在大野智的臂弯里、毫不犹疑地、顺着他的胳膊靠过去,抱住他。怀抱很温暖,是他一直都想要的温度。他把脸贴在大野智的颈侧,“很漂亮呢,”二宫说,“跟我想象的一样。”
大野智不敢问他,还想象过关于他的什么。他怕如果他们一样,那么答案恐怕无法说出口。他试图去看二宫的眼睛,但二宫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不肯起来。大野智感觉到腰间的皮带扣被解开了,抽出来,所到之处一片微热。
大野智想二宫一定是喜欢他的,甚至就只是很“纯粹”地喜欢,会盯着他看、想靠近、想触碰。就好像是遇见刚上市的游戏——大野智打了个生动但是不太恰当的比方。然后他没有能力再去想更多。大野智用手捧着二宫的脸,但他的头越埋越深,把大野智的手留在了后颈的头发上。
二宫起先是用舌头,试探性地在密丛里舔舐,耐心地挑逗、润湿,刺激让大野智紧逼着呼吸抓紧他的肩膀。接着顶端被温吞的唇包含住,舌尖缠绕过那些敏感的纹路,随着膨胀和湿热,一点点艰难地推进。大野智想告诉他不要这么勉强,却除了神经战栗的快感而抑制不住的呻吟,什么都发不出。他看着二宫在怀里微动,好像一只猛撞而执拗的兽。
极限的尽头大野智甚至忘了推开二宫,失控地喷射在他的嘴里。
洗手间的水声响了很久,伴随着二宫的止不住地咳嗽。大野智走过去的时候二宫关了水龙头,脸上还有清洗留下的水迹,像一尾溺水的鱼,被人好心但错误地救起。
“感觉嗓子哑了好久了,”二宫扶着水池没抬头,脸边的头发湿淋淋的,“好像也没感冒,那是什么——咽炎?”
大野智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偏过脸,然后吻了下去。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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