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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次在后巷与小混混动了武之后,大野智在那个破烂的房间又住了大半年,这期间没再出什么事故。大野智略微有些悬心,虽然以前在帮会里的时候从不吝惜和别人动手,但那次把人送医院之后自己就离开了。后来也没听见有风声说谁家的小弟走了背字出了事。
原本大野智的小心谨慎能够和他的无动于衷按需配比。
松本润说你不用天天来了。又补上一句,“他要是什么时候来了,我发短信给你。”
大野智捏着啤酒瓶子停在半空,看看他,不紧不慢地问,“什么?”
“想要他手机号码么?”松本润不理他的问话。
“诶?”大野智用他惯常的、抻起30°的嘴角,“你说什么?”
没等松本润再说下去,加藤过来喊了一声,“智哥,松兄让我们过去。”
大野智冲他点点头,看见他转身走了,回过身刚想说话。听见松本润说,“你也混到老大不小了啊——诶上次还没告诉我呢,你多大了?”
“酒钱一会儿一起算给你——这些天的。”
“哈?”
大野智把半瓶酒捏在手里,起身跟着加藤往酒吧深处的一个角落过去。松冈看见他过来了伸手招呼,接着把大野智手里的酒瓶拿了下来,又冲对面沙发的人笑笑,“咱们今天不喝这个。”
大野智想说你不该过来拉架的,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儿,松冈早就把这当成他的场子了。看着松本润狼狈的样子,却一句话没说,从裤兜里掏出盒烟给他。
“我不抽。”
“不是吧你。”大野智摸出一根,放到茶几上,跟松本润一起坐在地上,背靠着沙发。
一片狼藉。
松本润站起身拍拍衣服,甩了甩刘海,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
大野智听见了,用手撑着地面回头四下看了看。人都走光了,来喝酒的、来跳舞的、来找夜伴侣的、来办事的。他把酒瓶甩到那个肥头大耳却又慈眉善目的泰国佬头上时,酒吧里还是往常一样的一片躁动——紧接着就成暴动了。
“跟你结酒钱。”大野智坐在地上,仰着头看他,“我留下来跟你结账的。”
他说完看见松本润没反应,于是自己也站起来,不过他没有松本润高。大野智拍了拍裤子,“坏了多少、该赔多少,回头你给我个数目,松兄交代了的。”
松本润忽然就没了脾气,他早应该想到的,在酒吧街必然会遭遇的下场。挥挥手决定不再跟他废话,“我累了,打烊了,你回去吧。”
大野智从沙发上捡起混乱中松本润掉下的手机,摁了一串号码给他,“有事儿的话打电话给我。”
“你啊。”松本润接过去,脾气很差地说,“你真是好人的话就别在那里面混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“走吧,快走吧!”
出来的时候是后半夜两地多,酒吧街的店铺都一家一家打烊了。大野智在街口一个僻静的转角处一个人呆了很久,坐在把路边上,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,却好像什么都没想。抽完最后一根烟之后看了看脚底下,一圈儿的烟蒂烟灰,觉得很对不起清洁工人。
又想这种地方,又或者形迹于此的人,只不过是肮脏和更肮脏的区别,并没什么本质的两样。
大野智决定回家睡觉了,红灯区就在这里隔壁街的地方,算是由于行业天然的关联度而产业集中到了一起。不过那里的营业并不像酒吧街这样热闹张扬,如果白天时候路过,不知情的人很难猜想那一排排的低矮房究竟是做什么的。
路上有喝醉了的人在唱歌、在对路人吹口哨,还有人抱着行道树昏天黑地地呕吐。大野智路过一个巷口之后又退了回去,正对着他的方向不远处,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和一个他看不清的背影僵持着。
这样的夜色里,真正的流氓或者劫匪,都是不戴口罩的。
二宫原本已经打算把钱包拿出来了,但大野智的出现瞬间打乱了他和劫匪的节奏。
二宫连说“不行了跑不动”了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后,大野智就停下来了,撑着膝盖在路边喘气,看着二宫摘下帽子和口罩,一个字一个字凑成话问他,“跑、什么啊……跑、这么远……”
大野智想想也觉得对,通常是不会追上来的。但他连笑的力气都没了,就点点头,直起身看二宫,“你,没事儿吧。”
“你指哪个,”二宫拿着帽子给自己扇风,“被抢劫的吓着了?……还是跟你跑死了。”
大野智猜想他今天来这里肯定和松本润的店出事了有关系,只是这个时间,不知道是正要去,还是已经去过了。
“话说,”二宫喘着气道,“想起来以前我认识的一个人、遇见劫匪……嘛,算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大野智走近两步,二宫站在原地并没后退。大野智指了指他手里的口罩,“你怎么冬天夏天都戴着它啊。”
二宫看着他,愣了一下,“冬天的时候我见过你么?”
“啊。”大野智笑,“没有,没见过。”
二宫大笑,“想套磁你就套到底啊,你应该说见过诶,在哪哪条街当时你在干嘛——之类的。”
大野智不出声地笑了笑,“好,下回我会记得的——走到大路上有出租车,我陪你过去?”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二宫漫不经心地问。
大野智迟疑了一下,“也没跑出多远,再往那边是……”
“哦。”二宫明显有所耳闻,“那你怎么回家?”
“我走回去就行了,我就住那边。”
“诶?”二宫不小心冲口而出。
大野智笑笑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啊,也是。”二宫似乎一点都不为刚才的不礼貌愧疚,“你像是会滞销的样子。”
——“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吧,那种体质,很容易吸引人呢。”
“是啊,”大野智还是笑,“会滞销的。”
“嗯,”二宫点头道,“身上被贴一个标签,‘卖剩’——这样的。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标签上应该有名字的吧?谁谁谁卖剩了。”
——“我记得你的名字哦!不过说出来不太好吧。被你迷住了呢……”
大野智伸手捏住二宫手里的帽子,“去我家吗?——我告诉你。”
大野智有点后悔——其实是很后悔,房间很破,虽然他是平时就会整理的人,但仍然难掩的破旧和脏乱。他留意去看二宫的表情,对方似乎并不介意。大野智说喝水吗,我去倒水。一定是跑了那么远,他喉咙干渴得要命。
厨房的空间很窄,灶台上还有他中午吃剩的汤面。没来得及打扫,就被松冈叫了出去。大野智打开冰箱发现矿水一瓶不剩,拿起电暖壶烧了水,他点根烟就在厨房等。不一会儿二宫进来,手里拿着一副扑克。
“水开了。”大野智掐了烟关掉电源,灌了暖壶之后剩下的水倒进杯子里,“不好意思啊,一会儿就能喝了……”
“要、玩儿个游戏么?”二宫展开一把牌递给他,“我一直想遇见你的话、再玩儿一次的。”
大野智犹豫着不知道要选哪一张,全然没有上一次的果断干脆和无所畏惧。
“快一点啊,”二宫轻声催促,“又不是算命,不用想那么多的。”
大野智越过牌,握住二宫的手,他的手不大,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。
扑克牌洒了一地。
大野智觉得二宫一定不会比他小很多,如果从他工作的年份来看。但二宫身上却有种婴孩儿一样的感觉,搂在怀里让人忍不住抱紧。脖颈间的皮肤异常柔软,锁骨却极其明显。大野智的嘴唇上有狂跑后的干涩,划过皮肤的时候刺激得二宫忍不住震颤。
“我说过吗?”大野智听见二宫梦呓般的声音,“被你迷住了呢……”
大野智咬住他的耳垂,手伸进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脊背,模糊不清地说,“说过……你说过。”
“进步了啊——我真的说过?”
“真的说过。”大野智按着他的后背揉搓进自己怀里,脸埋在他发丝中坚持地说,“真的说过,我记得的。”
“那你当真了?”
大野智骤然停住了手,身体的热度却冲击着太阳穴生疼。他渴得要命。
二宫闷声笑了起来,手环住大野智的腰,头靠在他的肩膀上。下身紧紧地贴了上去,轻声在耳边说起敬语,“要我、帮你吗?”
Ohno Sato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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